金羊网讯 记者陈泽云 实习生马可晴报道：“您好，接收到美国默沙东药厂通知：即日起对香港市场全面暂停供货，恢复时间待定，直到另行通知。”5月10日起，不少预约赴港接种HPV（人乳头状瘤病毒）九价疫苗的内地女性都收到了这样一条来自诊所或者中介的短信。一时间，九价HPV疫苗告急的消息在朋友圈、微博广泛传播。不少消费者向羊城晚报反映，交了钱，却无法按时完成三针接种，诊所的“单方面毁约”导致他们既损失了钱财和时间，又面临无法按时接种而影响疫苗效力的风险。

疫苗暂停供应 接种时间要推迟

成都的白领小谭最近很发愁，就在本月的10日，她收到然中介“美亚预约”的通知——其预约注射九价HPV疫苗诊所“”香港现代医疗”没针了！该诊所称受供货影响暂停为预约的客户注射，直到货源供应稳定。

这意味着小谭将无法按照原定计划于6月11日完成第二针疫苗的接种。“我三针全款已交，诊所单方面取消预约，这是违约。”小谭表示。

记者了解到，HPV九价疫苗要求接种者在一年内打完三针。赴港接种HPV疫苗的消费者多被推荐按0-8-11模式注射（即第一针注射后8个月内注册第二针，3个月后接种第三针，一年内完成全部3针），以小谭为例，诊所帮其定好的接种时间为：2017年10月10日第一针，今年6月11日第二针，9月11日第三针。

今年3月，小谭在官网成功预约到6.11接种第二针，预约成功之后，她跟着预定了“成都—香港”往返机票约1200元，和两天酒店住宿约800元，还提前跟公司请好假，为此还专门推掉了集团安排的培训。

如今却被忽然告知不能正常前往接种了，小谭感觉“有点崩溃”。除了时间、金钱损失外，更让她忧心的是，如果因为断货导致二三针注射时间推迟，不能在一年内完成接种怎么办。

小谭很快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现代医疗、美兆集团、仁健医学等多个医疗机构均在5月10日起陆续发布针剂告急暂停接种的紧急通知。

已预约本月的可正常接种 部分诊所坐地起价

记者查阅发现，就在今年的4月26日，九价疫苗的生产商默沙东发出英文公开函，金域供货情况进行了预警。公开函中表示，疫苗供应量有限，建议接种单位推迟第一针的预约接种，并提前做好第二、三针疫苗的库存预留。随后在5月11日补充声明香港的供应短缺问题将持续到今年底。这份声明同时将断货的原因归结于“全球对九价疫苗的需求持续增加。”

对此，小谭等多位消费者质疑香港诊所在明知疫苗可能短缺的情况下，却不提前做好库存准备，反而不断揽新客，导致二三针无法正常接种。记者注意到，这些内地女生纷纷抱团维权，目前，“谁动了我的疫苗”成为微博超级话题社会榜榜首，截止5月22日下午，阅读量超过了600万。

面对消费者的汹汹质疑，香港仁和体检、现代医疗等多家诊所表示，自5月14日起暂停为第一针客人注射疫苗，6月1日起，暂停为预约第二或第三针客人注射疫苗。也就是说，此前预约在本月接种第二三针疫苗的消费者，仍可按时去接种。

这种“缓兵之计”并不能让消费者们安心。“5月份的有保障了，6月份之后的怎么办呢？”预约6月1日接种疫苗的消费者小阳对此有点“哭笑不得”。据她透露，香港有部分诊所如悦仁健康已经明确表态，对于已成功预约过的客户，无论是第一、二、三针，都不会受影响。“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小阳表示，“我们最大的诉求就是可以按时打完针。”

疫苗短缺无法保障，但小阳发现，一些中介仍在高价揽客，她出示给记者看的一份聊天记录显示，一家叫做美佳预约网的中介机构表示，还可以预约三针，但价格不菲。“平台预约费2100港币+疫苗费8380港币+HPV检测1280港币”。

这种情况并不是孤例。在香港一家保险公司工作的内地女生小彭平时也会帮忙客户预约接种九价HPV疫苗。“现在有一些诊所还有针，价格都要炒到1万港币三针。”据她透露，从今年起，香港九价HPV疫苗价格就一路走高，从年初的5000多港币三针到7000多港币，再炒到现在的1万多港币，“但仍有很多人愿意去打。”

内地九价疫苗何时上市？

“由于内地还没有九价疫苗，赴港打针成为了很多人的选择，”小彭表示，不过，由于两地医疗体系的差别很大，帮忙介绍客户到诊所打针的过程“很费事”。“等到内地九价疫苗上市了，赴港打针的热潮会慢慢消退吧。”

记者了解到，香港自2016年3月就上市HPV九价疫苗，成为全球第三个获批上市的地区。而内地直到去年7月31日才上市了HPV二价疫苗，11月四价疫苗才获批，记者此前采访中发现，目前广州地区的社区卫生中心四价疫苗短缺问题严重，部分卫生中心甚至预估要“排上一年才能打到针。”排队时间过长，加上九价疫苗预防更全面，更多内地女性选择去香港接种。

内地的九价疫苗何时能上市？今年以来，HPV九价疫苗已经正式获批。最新进展显示，5月11日，海南省公共资源交易服务中心公告显示第二类疫苗增补项目资料审核及价格谈判结束，HPV九价疫苗两个规格的谈判价格均为1298元/支，该价格已在5月14日完成公示。这意味着，若进展顺利，在完成后续审批工作后，海南疾控部门将很快采购疫苗并为市民接种。

公开资料显示，海南博鳌超级医院有望完成内地首个落地接种的地方。该院执行副院长盛国平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九价疫苗已在采购路上，预计最早注射时间为5月底6月初。至于九价疫苗何时可以在全国范围内上市，默沙东相关负责人表示，“我们已经拿下了上市批文，不过何时可以真正流通到各省，还在等待”

解惑：二三针打不上，疫苗还能起效吗？

HPV疫苗通常是三次注射给药。一般来说，九价HPV疫苗的接种三针接种间隔是0-2-6（即第一针后的第2个月、第6个月完成后续两针），官方推荐半年内接种完成、效果最佳，如果时间不允许，第三针可以安排在2-9个月呢，第三针距离第二针大于三个月，三针建议在一年内打完。

一般来说。香港地区的九价疫苗的注射程序则普遍为12个月内完成三针。

如果消费者已经打过一针或者两针疫苗，后续疫苗“断货”导致超过期限，疫苗还能起效吗？在中国健康媒体记者公益沙龙会议上，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谭先杰就表示，如果只打了一针的话，很可能抗体水平不够，而如果打了两针的话，可以起到基本的预防效果。不过，对此尚未有明确的数据临床研究。

跨境医疗纠纷如何维权？

广东奔犇律师事务所主任刘国华律师表示，行为主要发生在中国香港，如果是内地去管辖的话，依据和事实上都是挺困难的，疫苗属于卫生部门管辖，对香港那边是没有管辖权的，所以主要是按照香港当地的法律进行。跨境维权是比较困难的，包括诉讼的收费也比较高，维权成本较高。因此，建议消费者自己要了解清楚，并寻求当地的专业人士和当地媒体的帮助，可能适当降低一下维权难度。(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