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卡斯尔大学研究小组将人类表皮细胞遗传物质植入牛的卵子并培育成人兽混合胚胎流程示意图。    

人兽混合胚胎在显微镜下和其他胚胎细胞无异。   

 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表示，他们将从人类皮肤细胞中提取的脱氧核糖核酸（DNA）注入来自母牛卵巢的卵子，而卵子的所有遗传物质基本上都已经被去除。由此，他们成功培育出了人兽混合胚胎，这也是英国首例类似的实验。

    99％以上属于人类

    所谓“人兽混合胚胎”实验，过程主要包括将人类遗传物质植入动物卵子中，进而克隆出人类胚胎。这种胚胎99％以上的遗传物质属于人类，可用于提取研究用胚胎干细胞。

    该研究小组由莱尔·阿姆斯特朗教授领导。经过在实验室的3天发育，他们最终得到了所谓的人兽混合胚胎。研究人员称，人兽混合胚胎将用于相关基础研究，而不会用来制造混合动物。这个人兽混合胚胎存活了3天，在显微镜下，人兽胚胎里的细胞和其他仅成长3天的胚胎细胞无异，含有32个细胞。研究人员希望下一步能培育出成活6天左右的混合胚胎，再从中取出干细胞供研究。

    根据英国人工授精与胚胎学管理局的规定，在英国培育的混合胚胎必须在14天后销毁。

    负责这一实验的阿姆斯特朗说，就完成干细胞实验而言，用牛卵子与使用人类卵细胞效果相差不大，在研究用人类卵细胞不易得到情况下，用动物卵子代替是理想选择。

    今年获准进行研究

    2006年11月，英国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和纽卡斯尔大学的两个研究小组分别向英国人工授精与胚胎学管理局提交“人兽混合胚胎”项目申请，他们在今年1月份正式获准进行研究。

    由于培育出的胚胎具有一定“人兽混合性”，加之通过杀死人类胚胎提取干细胞的做法存在伦理争议，不少国家明令禁止开展这种人类胚胎干细胞实验。经过一年多慎重考虑，英国人工授精与胚胎学管理局今年1月17日宣布：“许可委员会认为，两份申请符合所有法律规定，现向它们颁发一年期科研许可证，两项研究须在各自的具体限制条件下展开。”

    虽然均有意培育“人兽混合胚胎”，但两个研究小组的实验内容并不相同。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研究人员计划先将人类遗传物质植入牛、羊或兔子的卵子中，再从得到的混合胚胎中提取胚胎干细胞，随后开展人类重大疾病的病理研究。

    科研人员均将获权研究

    英国议会下院目前正就《人工授精与胚胎法案》展开激烈口水战，并于下个月投票表决以规范人兽胚胎研究。根据这项法案规定，研究人员有权培育用于医学研究的人兽混合胚胎。

    如今，打算以立法手段支持该研究的布朗政府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今年3月有报道说，为了保证这项法案今年5月能在英国议会下院顺利通过，布朗决定不允许工党议员和大臣对《人工授精与胚胎法案》投反对票，否则，他们将面临党内纪律处分。但多达12位内阁大臣则暗示，如果被强制要求投票支持这项法案，他们可能会以辞职抗议。据悉，除了工党，保守党和自由民主党两大反对党都未干涉本党议员的投票。

    这场“内讧”无疑让支持率持续下滑的工党政府雪上加霜。英国卫生大臣艾伦·约翰逊3月23日晚坚称，政府将与信奉天主教的工党议员达成妥协方案，以确保他们不违反自己的信仰投票。

    根据流传的妥协方案的一个版本，工党可能会允许持最强烈反对意见的议员投反对票，但人数不得影响法案获得通过的几率。

    而在今年3月，超过200家英国主要慈善团体向所有议会下院议员发出联署信，要求他们支持备受争议的《人工授精与胚胎法案》。

    游走在科学与伦理之间

    在英国为人兽混合胚胎实验放行之后，纽卡斯尔大学的研究人员最终培育出了首个人兽混合胚胎。在英国议会下院正在对即将表决的《人工授精与胚胎法案》大打“口水战”的时候，这一“人兽混合胚胎”的出现无异于火上浇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争论的最大焦点依然还是有关科学与伦理的界限问题。

    科学家普遍认为，开展干细胞研究可促使人类在细胞层面了解老年痴呆症、帕金森氏病等重大疾病的深层原因，从而为找到根治方法创造条件。去年9月的一项民意调查结果显示，61％的受调查者认为，在严格监管并有益于治愈疾病的前提下，这项研究可以获得支持。

    但一些反对者认为，日美科学家去年已利用人体皮肤细胞研制出“诱导多功能干细胞”，没有必要采用“人兽混合”方式提取胚胎干细胞。而更多的反对者则认为，人兽混合胚胎违反自然规律，“可能侵蚀动物和人之间的界限”，存在道德风险，因此不应提倡。一些宗教人士甚至认为“这无疑是对人类权利、尊严和生命的一种野蛮攻击”。

    人类一直游走在科学与伦理之间。20世纪之后，科学与伦理的碰撞变得越发激烈起来。1978年7月25日，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女婴路易丝·布朗在英国诞生。人工授精破坏了婚姻与生儿育女的纽带，因此许多人反对使用这一方法。1997年2月23日，英国生物学家威尔穆特向全世界宣布，他和他的助手们成功地克隆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只小绵羊——多莉。这一成果引起了举世惊恐，人们害怕这一成果意味着科学家们下一步就要克隆人了。

    一些重大的科学进步，在起始阶段有人诅咒、有人恐惧，但这些进步是否被人类所接受，最终取决于它是否有益于人类，而不在于是否合乎当时的伦理道德和法律条款。因此，对于人兽混合胚胎的研究大可不必过于担忧。不过，科学研究并不能因此变得“肆无忌惮”，科学成果所带来的风险应该是可预知和可控的。（赵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