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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帆专访:"世界上没有比科研更好的职业了"

时间:2007-04-17 11:35来源:人民网 作者:admin 点击: 395次

  人物背景:林海帆,浙江温州洞头人氏,现任耶鲁大学正教授,干细胞项目主任。原任杜克大学医学院细胞生物学副教授,并任杜克大学干细胞研究项目的主任。美国国家卫生总署(NIH)基金评审常务委员。AviGenics与BioCI两公司科学顾问以及惠普公司咨询顾问。

  1978-1982年就读于复旦大学生化系,为首届复旦奖学金得主。84-90年在Cornell攻读博士。期间开辟了一个与导师研究方向截然不同的课题,由此发现第一个启动胚胎细胞分裂的基因。这些研究成果被广泛报道。

  94年获9所大学聘请任教,受聘于杜克大学。应邀为《nature》《遗传学年鉴》等顶尖学术刊物撰写过论文。应邀主持过8个国际性学术会议专题,在61个美国全国性和国际性学术会议作过报告。多次回国学术交流,在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厦门大学、上海第二医科大学访问讲学。

  在美期间,13次获得高层次学术嘉奖,包括Packard科学与工程奖,美国癌症研究会青年教授研究奖和Basil O'Connor青年学者奖。曾受朱镕基总理等国家领导人接见。

  宗兴:林海帆教授,您好,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先问您一个问题,您是哪里人?

  林海帆:我是浙江人。家在温州。不是所有温州人都喜欢做生意。我就没有那个基因。(笑)

  宗兴:您当年为什么会选择生物医学这个学科,是受了家庭的影响吗?

  林海帆:和家庭影响不大。我从小比较喜欢动手和想问题。物理和工程是我最喜欢的学科。后来参加高考时填报志愿,听别人说遗传工程是很有前途的学科,而要学好遗传工程,首先就要打好生物化学的底子,我就填了生化系。

  宗兴:能不能简要说说您出国之前的经历。

  林海帆:我在复旦生化系读的本科。82年毕业。

  宗兴:您是怎样走出国门的?

  林海帆:现在很多学生可能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有Cusbea考试(China-US Biology Examination and Application,编者注)。可能不像物理的Cuspea那么有名,当时你首先需要考上国内的研究生,然后参加这个考试。这个考试都是美国人监考,考卷送到美国去改。来了美国后我才知道,这些题目就是各大学博士资格考试等级的题目。全国选拔50多个人,通过面试再淘汰几个。

  宗兴:您当时一定考的不错。

  林海帆:是的,那个时候机会不多,来了就要抓住。我很幸运考了前十名。当时前五十名学生可以由美方推荐五所大学,其中还有一些小的波折,最后我去了Cornell,那是84年的事情了。在那里我读了6年,90年博士毕业。

  宗兴:这六年有什么感受?除了读书,还参加一些活动吗?您应该是比较活跃的人。

  林海帆:我读书还是比较用功的。在实验室工作到后半夜是常有的事。我也读了很多文献。我在Cornell组织了中国学生兴趣小组。因为你做研究,视野就应该开阔些。我的同寝室室友是学物理的,搞超弦理论。他就给我们讲超弦,我就给他们讲我研究的东西。这样大家都能互相学习。我还在全系的研究生里面组织了定期的论文研讨会,有时候还有教授来参加。

  宗兴:可以想象您六年苦读的情景。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呢?

  林海帆:我去了Carnegie Institution of Washington。这是一个研究院,是“象牙塔中的象牙塔”。为什么这么说呢?这里有段典故。当年钢铁大王Carnegie想出巨资打造全世界最好的大学,别人劝他已经有哈佛和牛津了。所以他建了这样的研究所。这个研究所的研究模式全世界非常少见,因为通常每个实验室都少于六个人。所以这就要求你非常有创造性地思考问题。

  宗兴:那研究所里面有多少教授呢?

  林海帆:我所在的系叫做胚胎系(Department of Embryology)。共有7位教授,其中有5位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我的导师Allan Spradling就是科学院院士。在那里,我首先开始尝试用果蝇生殖系干细胞为干细胞机制研究的模式系统。我的博士后工作一直到94年。

  宗兴:然后就来了杜克大学?

  林海帆:对。杜克的细胞生物学研究在全美是第一流的。来了做助理教授。我在01年得到了tenure(终身教授)。现在我和我的系主任(美国科学院院士,英国皇家学会会员)一起创立了Duke Stem Cell Research Program。我们的这个项目一共有37位教授。

  宗兴:能不能和我们大概介绍一下您的研究领域?

  林海帆:我们小组的研究主要是以果蝇、小鼠与人类基因为模式,研究生殖系、血液和表皮干细胞...... Nature和Science曾报告过我们组的研究。

  宗兴:看了您谈起研究这样神采飞扬的样子,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您对研究特别有热情。

  林海帆:对,没错.你说的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经常这样和我的研究生们说:“To me, research is a hobby, yet I get paid for doing this hobby full-time. This hobby allows me to contribute to the society and to meet many smart people. There is no better job than this”(对我来说,科研是一种爱好。我全职来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这个爱好可以让我接触到很多聪明人,同时对社会做出贡献,世界上没有比科研更好的职业了.)

  宗兴:说的真好。您一共培养过多少研究生?中国学生有几位?

  林海帆:已经毕业了5位博士,培养了9位博士后。现在有六位在读博士生,三位在训博士后。我的第一个学生在2000年拿了美国遗传学会最佳博士论文奖。这五位已经毕业的博士中有两位中国学生,都很出色。我的第三个中国学生也很优秀。

  宗兴:问一个很俗的问题,比较一下中美学生。

  林海帆:中国学生基本功非常扎实。思维严谨,接受能力强。我们叫做“fast learner”。有人说中国学生缺少创造力。我一点也不同意这种说法。我觉得中国学生很有创造力,这种创造力和美国人的创造力不一样,中国学生更注重严谨的逻辑推理之上的创造。而美国学生的创意常裨益于他们的想象力。但是现在少数中国学生缺少毅力。

  宗兴:能评价一下现在的中国学生和您那一代的留学生的异同吗?

  林海帆:现在的留学生都很聪明,这是肯定的。如果你一定让我说说差异的话,我觉得我们那时候的学生使命感更强一些。那时候个个都想着要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我希望现在的留学生能多一点雄心壮志,目光要更加远大一些。很多时候你能做的多成功,走的多远,取决于你的目标有多高。

  宗兴:现在的这一代留学生是在商业化大潮中成长起来的,浮躁在所难免。

  林海帆:是的。在美国,学术、当官、赚钱是三条不同的路。做学问就是一个求真的过程,就像我刚才提到的,要“乐在其中”。如果要想当官和赚钱,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快的捷径。

  宗兴:您是怎样“乐在其中”的?

  林海帆:我给你举个例子。我现在已经拿到终身教职了,但我经常晚上还要来实验室。为什么呢?因为我几天不来,心里就痒痒的。就好像有的人喜欢打牌,几天不摸牌,手就痒痒的。一个道理。

  宗兴:您这些年经常回国吗?

  林海帆:对,我现在是清华大学讲席教授,中国国家自然基金会海外评委。我们把海外的一系列同行评议的程序介绍到国内,基本要素可以概括为:隐名、避嫌和同行评议。这样可以使得评选更加公正。

  宗兴:除了研究,您平时有什么爱好?

  林海帆:我喜欢打壁球,以前还练过空手道。我太太特别喜欢博物馆,我们外出,每到一个地方,必定要去参观当地的博物馆。

  宗兴:非常感谢您分享这些心得。

 
(责任编辑: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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