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狗“咬了”黄禹锡

　　韩国首尔大学惩戒委员会对黄禹锡的处罚可以说是该大学最严厉的惩罚。从辉煌到身败名裂，黄禹锡走过的路折射出很多令人深思的教训。

　　首先，黄禹锡“忘记”了科学家的基本素质就是正直和诚信，是拿事实和成果来体现价值，而不是靠造假和欺骗手段达到目的。为了满足虚荣和华丽的头衔，黄禹锡以瞒天过海的手段一时欺骗了舆论和民众，甚至欺骗了世界。但是，最终他只能自食其果。一些韩国学者指出，现在学术界有一种“缺乏学术伦理道德”的怪现象。抄袭别人论文，甚至请人代写论文等现象比较严重。由于甄别这些论文真伪的规定和体制尚不健全，给一些造假者提供了机会。

　　其次，“成果至上”和对“权威”的盲目相信使一些人敢于“以身试法”。其实，黄禹锡的体细胞克隆技术已经达到能够制造“克隆狗”的水平。只要他一步一个脚印地继续他的研究，可能他会有美好前程。但是，对成果的“渴望”以及越来越膨胀的社会舆论的“期待值”使他走上“造假之路”。

　　第三，媒体和舆论忙于造“英雄”，却忽视了监督和客观公正。韩国专家们认为，“黄禹锡事件”中一些媒体和舆论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媒体利用民众“期待英雄”的心理，大搞“造星工程”，使黄禹锡逐渐成为“民族英雄”。这种偏重于黄禹锡和他的科研团队的报道带来的后果是民众的期待心理越来越高，多达几千万美元的政府拨款和个人捐款集中到黄禹锡手上。而这种现象对踏踏实实地进行胚胎干细胞研究的其他韩国学者来说是一种伤害。

　　黄禹锡造假事件留给人们的教训是深刻的。为从这一事件中吸取教训，韩国教育人力资源部最近编制了一份以加强“正直和诚信教育”为主要内容的教材补充资料。资料认为，黄禹锡事件反映的是韩国社会的急躁文化、成果至上主义以及集团利己主义等问题。

急功近利毁掉黄禹锡

　　黄禹锡日前被首尔大学开除，这个曾经的韩国最了不起的科学家，科学金字塔顶端的“英雄”，突然摔了下来！科学界和公众为之震惊之余，认真反思非常必要。

　　“英雄”的社会压力

　　黄禹锡这样的科学家为什么会成为造假丑闻的主角？其实，黄禹锡并不是无能之辈，也不是靠弄虚作假成名。此次调查证明克隆狗属实，而狗是科学界公认最难克隆的动物。最难克隆的狗他都率先克隆成功，为什么却在胚胎干细胞研究上一再造假？又在关键之处任意编造，以致功亏一篑？

　　黄禹锡事件与科学史上其他丑闻有两点相同：都弄虚作假，经不起科学检验；都为了争名逐利。只不过之前的事件影响没有这么大，更没有引发公众分歧，韩国一些人至今不相信心中的英雄会造假。

　　人们普遍认为韩国特定的社会和文化环境是促成黄禹锡造假的重要因素。想象一下，一个出身贫苦的动物克隆研究科学家，遇到生命科学大发展的好时机，而且国家遭受亚洲金融风暴沉重打击，民族自信心和凝聚力下降，正是需要“英雄”的时期。黄禹锡恰逢其时地冒了出来，国家把重振民族信心、跻身“七大生命科技大国”的重任交付给他；企业家希望他能推动经济复兴，投资商把发财的赌注押在他身上；公众寄期望提升民族形象和声誉，瘫痪、白血病、老年痴呆症等危重病人更期待于他。于是，黄禹锡的价值和地位迅速上升，很快成为韩国的“民族英雄”、“国之瑰宝”。政府全力支持他，企业家也乐于赞助他，公众更是狂热地崇拜他，舆论也不遗余力地吹捧他。

　　政府、企业、公众、舆论是四股巨大的力量。不难想象，在风光的背后，黄禹锡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科学社会学有一个浅显朴实的命题：科学家也是人，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人，他们也有七情六欲，有优点缺点。在巨大的压力和盲目的吹捧之下，在浓烈的急功近利的氛围之中，一个科学家的心灵和行为一旦被扭曲，一场悲剧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急功近利会毁掉科学家

　　对于人胚胎干细胞研究黄禹锡并不在行，但他丧失了理智，急于表现自己特殊的能耐，创造一个又一个世界第一的科学奇迹，以为胚胎干细胞研究就像克隆动物那样得心应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当他遇到难以逾越的障碍，不能如期实现预期的目标时，就不惜冒造假的风险。由于他的名望，也由于他善于公关，造假竟然成功。资助更加有力，追捧更加狂热，顺理成章的是，—个更辉煌的目标，一个更惊人的造假。

　　出一流成果，增强国家竞争力，提升民族的形象和信心，必须遵循科学规律。忠实于客观事实，不随意编造和篡改实验数据，是最起码最基本的科学道德。科学之所以为科学，就在于努力反映、揭示客观规律。弄虚作假，就越过了底线。

　　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明确的判断：急功近利与科学精神是不相容的，它将会毁掉科学、毁掉科学家。

　　学习质疑的勇气

　　应该承认，急功近利的追求、对科学家和科学对象不适当的宣传和吹捧，以及不讲诚信、弄虚作假的暗流，在国内学术界也是存在的，抄袭造假之类的事也屡有新闻，只是没有如黄禹锡事件那样大的影响。

　　黄禹锡事件中，韩国一些年轻的科学工作者勇敢地出来揭露“最高科学家”的丑闻，一家电视台在秘密调查后，冒着风险公开披露。

　　我们有些科学家取得重大成就的时候，通常只有“祝贺”，少有质疑、探究，即使看到了问题，也难以公开指出。黄禹锡事件虽然发生在邻国，风波也基本平息，但我们应该从中吸取教训，以促进科学事业更健康发展。

　　（作者系国家人类基因组南方研究中心研究员、上海华夏社会发展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责任编辑：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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