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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Jennifer Doudna（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Emmanuelle Charpentier（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荣获了诺贝尔化学奖，将CRISPR基因编辑技术推向高潮。同时也引发了广泛讨论和争议：为CRISPR基因编辑技术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张锋为何没有一起获奖？

领奖台之下，三人的专利之争同样激烈。作为CRISPR三巨头，他们分成了两个阵营，  Jennifer Doudna  和Emmanuelle Charpentier属于CVC团队，而张锋属于博德研究所团队。

2022年2月4日，美国专利商标局再次进行了一场专利听证会，两方团队就  谁发明了彻底改变生物学的CRISPR基因组编辑工具  展开了看似无休止的争论。

此次的专利听证会有两个核心问题，一是  C  VC团队指控博德研究所团队以不正当的方式获取了早期CRISPR信息  ；二是  谁发明了允许CRISPR在真核细胞中工作的向导RNA  （gRNA）  。

CRISPR基因编辑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生物学，让基因编辑触手可及，让遗传疾病不再无药可医，也为癌症治疗带来巨大希望。它对科学的巨大推动价值已获得诺贝尔奖的肯定，此外，诞生不足十年时间，围绕CRISPRA基因编辑技术的上市公司以超过10家，相关创业公司更是数不胜数。CRISPR带来的巨额经济回报，让专利归属权之争精彩纷呈。

2012年8月17日，Jennifer Doudna和Emmanulle Charpentier合作，在 Science 发表了基因编辑史上的里程碑论文，成功解析了CRISPR-Cas9基因编辑的工作原理。

2013年2月15日，张锋在 Science 发表论文，首次将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改进并应用于哺乳动物和人类细胞。

此后，Jennifer Doudna和Emmanulle Charpentier为代表的CVC团队和张锋为代表的博德研究所团队，就CRISPR专利所有权展开了争夺战。

CVC团队最初的论文并未提及CRISPR基因编辑可用于真核细胞，而真核细胞才是开发人类药物的关键。2014年，美国专利商标局将关键的CRISPR在真核细胞应用的专利授予博德研究所团队。  2016年，CVC团队向美国联邦法院上诉，但被驳回。

此后，CVC团队继续申诉，专利审判和上诉委员会  （PTAB）  介入，委员会认为博德研究所团队首先证明CRISPR在真核细胞中有效，因此具有专利优先权。

CRISPR系统对基因组的编辑依赖两个组分——向导RNA  （gRNA）  和Cas9酶，gRNA负责将Cas9酶引导到目标DNA序列，Cas9则对目标DNA进行切割。

Cas9蛋白  （紫色）在  gRNA  （橙色）的引导下切割  DNA  （绿色）  

在这场最新的专利听证会上，CVC团队的律师向专利审判和上诉委员会  （PTAB）  辩称：CVC团队在2012年的这篇 Science 论文中，  已经描述了gRNA是编辑真核细胞基因组所必需的，只是比博德研究所花费了更长的时间来证明这一点。

而博德研究所团队的律师强调，张锋实验室要比CVC团队早几个月证实CRISPR能够编辑真核细胞基因组，张锋实验室在2012年10月5日就已经向 Science 投稿，而此时的CVC团队都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他们有的只是一个编辑真核细胞的愿望。

CVC团队的律师进一步表示，博德研究所团队这是在编故事，该律师声称，  张锋实验室在CRISPR编辑真核细胞上取得的成功依赖于他在2012年6月26日从他的合作者那里听到的CVC团队的有关向导RNA  （gRNA）  的秘密信息  。而这名合作者是CVC团队那篇 Science 论文的审稿人。

CVC团队于2021年3月向美国专利商标局提交了支持这一论断的证据，但博德研究所团队的律师反驳了这一指控，称该合作者是在CVC团队的这篇 Science 论文发表前一周分享了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CRISPR会议上讨论的公开信息。

在听证会上，博德研究所团队的律师强调，张锋实验室在2012年7月份已经在真核细胞中成功进行了CRISPR基因编辑，并于10月5日向Science提交了论文手稿。而CVC团队经历了多次失败，10月份才取得成功。CVC团队的律师则反驳道，CVC团队在2012年8月就在斑马鱼上取得了成功，更重要的是，CVC团队最终的实践证明和在2012年6月26日之前提出的概念设想是一致的。

最后，博德研究所团队的律师将论点总结为：  博德研究所率先做到了对真核细胞的CRISPR基因编辑  。而CVC团队的律师表示，  博德研究所的领先优势是因为受到了CVC团队研究的启发  。

双方自2014年进行专利官司以来，专利审判和上诉委员会（PTAB）和美国联邦法院都倾向于支持博德研究所团队。CVC团队的律师表示，委员会应该承认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的观点，即CVC团队是CRISPR基因编辑技术的最大贡献者。

听证会结束时，专利审判和上诉委员会（PTAB）并未做出任何决定，法官也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说具体何时会发表意见。

除了双方团队成员创立了一系列的CRISPR基因编辑相关公司以外，还有许多生物技术公司和医药公司或从CVC团队获得CRISPR专利授权，或从博德研究所团队获得CRISPR专利授权，如果最终专利授予其中一方，那么对于那些押错注的公司来说，可能面临巨大损失。

长期以来，许多人希望双方能达成和解，但现在来看，这种可能性很渺茫。因为到目前为止，CRISPR领域的绝大多数突破来自博德研究所团队，如果CVC团队获胜，博德研究所团队最差也是与其共享CRISPR真核细胞应用专利，如果博德研究所团队获胜，CVC团队手中的专利价值就不大了。而目前专利审判和上诉委员会（PTAB）和美国联邦法院更倾向于支持博德研究所团队，因此，  博德研究所团队没有理由和解，CVC团队则必须背水一战  ，所以，预计在未来几年里，这场专利争夺战还将持续。

到底谁会赢得这场专利战？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专利律师总是赢家。

参考资料  ：

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new-crispr-patent-hearing-continues-high-stakes-legal-bat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