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 2004年春节,我与李平举行了婚礼。对于这一场心不甘情不愿的婚礼,我怎么也露不出笑脸。 婚礼过后,我借口公司工作忙,匆匆就返回了城里。说起来李平这个人,不是不好,恰恰相反,他真的是个好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彼此也算知根知底,后来我考上了大学,他却榜上无名,便在小镇上做开了生意,很快就成了小镇上屈指可数的首富人家。我上大一的时候,父亲出了场事故,在此之前父亲是一个小工头,包点儿小建筑工程来做,那次,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安全工作没做好,一个工人从未封顶的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父亲为此赔付了大笔款项,还要遭受来自各方的审查。母亲被这个意外弄得一病不起,是李平伸出了援手,四处为父亲奔走,又联系了城里的朋友亲自把母亲送到了最好的医院里治疗。这以后,父亲的生意一落千丈,李平把自己名下的一间小杂货店交给他打理,以保证他的生活来源,还偷偷冒充父亲的名义给我寄生活费。毕业前夕,父母亲对我含泪道出一切,要求我嫁给李平。当时我一下子就懵了。我试图说服父母亲,没有爱情的婚姻决不会幸福。时间在我的一次次推托里消逝,在母亲又一次的病发后,母亲期待的眼神,让我终于妥协了。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场婚礼。 回到公司后,我平静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这场婚姻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我怎么可能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一辈子呢。我绝口不对任何人提及我的已婚身份。 没想到春天刚过,李平就到城里来了。他兴冲冲地给我打电话,说是结束了小镇上的生意,到城里来与我团聚。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问道:“可是,你到城里来,能干些什么呀!”他满不在乎地说:“我有手有脚,又不是笨人,干什么不行呀!”等我赶去与他会合,才发现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到了城里,并且买下了一套房子,房款和装修款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我又急又恼,说:“你不给自己留点儿资金,怎么做生意呀?”他看着我,搔搔脑袋说:“我想让你住得舒服点嘛。”我瞪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晚上我借口公司加班,住到了公司的宿舍里。 B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那本写着我名字的房产证,我看也没看,我把自己的积蓄都取了出来,交给了李平,对他说:“这些钱,你还是自己先拿着,做点什么小生意吧。” 李平很快注册了一个文化公司。他真是个天生的生意人,很快就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听他的语气,公司已经开始盈利了。 他对我很是感激,约了我周末吃晚饭。等我匆匆赶到酒店,才发现李平订了最豪华的包厢,而且点了许多价格昂贵、华而不实的菜。我皱了皱了眉头,听到李平又在财大气粗地叫服务员上酒。我忍不住开口了:“你别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行不行?”他愣住了,他今天穿着格外隆重,身上都是些名牌货,只是颜色搭配得有点不伦不类,而且颈上还系了条鲜红大花的领带,手指上戴了好几个硕大的亮晶晶的戒指。我一阵厌恶,只喝了几口汤,就再也不肯动筷子了。 吃了饭,他很殷勤地要请我去看电影,是一部挺不错的片子,叫《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被其中的情节感动得泪水涟涟,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鼾声,一看,原来李平倚在椅背上睡着了。我腾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出了影院。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这个婚,非离不可。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对李平避而不见。他像是有所感觉,天天给我打电话,不时地还以各种借口到公司里去找我。每次我都非常冷淡,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对同事介绍说:“我表哥。” 一天晚上,我加班到深夜,一位男同事说要送我回家,我不好意思,连连拒绝。正说着,突然一辆车在身边停下,李平从车子里跑出来,不由分说地扯住同事的衣领,挥手就打。我惊呆了,连忙冲过去阻拦。他满嘴酒气,叫嚷着:“我不是她表哥,我是她老公!想勾引我老婆,你别做梦!”那一刻,我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让我立刻消失就好了。那夜,他强行把我拉回家,不顾我的哭闹,压在了我身上。 第二天,我向李平正式提出了离婚,并把我的东西搬出了我从来就没住过一天的新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