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小细胞，政治大问题(2)

几小时后，国会众议院以235票对193票的结果重新通过了这份旨在放宽干细胞研究的法案。但由于第二次表决没有获得三分之二的绝对多数，国会无力推翻总统的否决票。

布什对75％美国人说不

2001年，布什政府规定联邦资金只能用于极少一部分胚胎干细胞的研究工作。美国医学界许多专家认为，正是白宫的强硬姿态使得美国干细胞研究进展缓慢，并渐渐落后于英、韩等国。

民意调查显示，约有75%的美国民众支持胚胎干细胞研究。众院少数党领袖、民主党议员南希·佩洛西对布什的保守立场批评说，否决这项法案，总统是在对75%的美国人说“不”，是在对众多希望这项法案能成为国家政策的美国家庭说“不”，是在对希望说“不”。

事实上，多数国会议员也赞成推动这项研究，其中不乏许多和布什“同一阵营”的共和党重要人物。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共和党人弗里斯特甚至将布什比作历史上囚禁天文学家伽利略的罗马教廷，称其决定“非常荒谬”。

阿诺州长曾写信劝布什

“一个世纪后，人们会诧异地追溯历史，感叹怎会有人对拯救人类生命的干细胞研究感到怀疑。”同样支持干细胞研究的共和党参议员斯佩克特说。他还“警告”说，布什可能会接到前第一夫人南茜·里根的抱怨电话，因为后者自里根总统去世后，一直致力于推动针对老年痴呆症的医学研究。其实，此前，南茜已经悄悄打电话给个别参议员，试图取得不受否决影响的票数，可惜未成功。加利福尼亚州州长阿诺·施瓦辛格也曾写信给布什称：“请不要首次否决，使美国的科学倒退，限制未来医学奇迹的承诺。”

参议院保守派共和党人萨姆·布朗巴克为布什辩解说，反对干细胞研究是为了避免科研造成“弱肉强食”。他认为“把纳税人的钱用来摧毁最幼弱的生命”，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反应

全球病患很失望

在干细胞研究方面，美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之一。从最初的骨髓移植算起，干细胞研究在美已进行了30多年。自2001年布什政府对干细胞研究设限，联邦政府用于此类研究的经费仅为6500万美元。政府的这种立场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美国的干细胞研究，许多依靠政府拨款从事研究的美国顶级科学家纷纷前往欧洲实验室及将生物技术作为国家发展重点的新加坡。

批评者指出，目前美国干细胞研究领域已经“山穷水尽”，仅存留20株研究使用的胚胎干细胞系，而且其中大部分已经无法使用。

哈佛大学干细胞研究院发言人科伦19日失望地表示，布什的决定“给那些本该考虑科学研究的专家学者造成更多负担”。英国皇家学会主席瑞斯也批评说，此举将“放缓全球研究疾病治疗的努力”，最终只会打击美国和全世界数百万病患的治愈希望。

尽管干细胞研究长期以来就存在争议，但研究人员如今对干细胞工作原理有了更多了解，科学已经摆脱了政治束缚。哈佛大学干细胞研究所主任道格拉斯·麦尔登说，当涉及心脏病治疗问题时，“如果你能在成人心脏发现具有复制能力的祖细胞，那么同胚胎干细胞相比，处理这种细胞的程序更为容易一些，从而让我们又拥有了更多选择。”

背景

各国干细胞研究

■英国：英国是干细胞研究领域占据领先地位的又一个国家。2001年1月，英国第一个将克隆研究合法化，允许科学家培养克隆胚胎以进行干细胞研究，并将这一研究定性为“治疗性克隆”。科学家可破坏被生育诊所废弃的胚胎用于干细胞和其他研究，也可通过试管内受精培养研究用胚胎。

■加拿大：关于干细胞研究的法律是世界上最严格的法律之一，按照2004年通过的“辅助人类生育法”，禁止为实验目的去克隆或生成一个胚胎，违犯法律者最高可处14年的刑罚。加拿大用于研究的胚胎的唯一来源只能是人们为了研究目的的自愿捐献，干细胞来源成为影响加拿大干细胞研究的一道门槛。

■日本：干细胞研究是“千年世纪工程”中的核心内容之一。为了能科学安全地进行干细胞研究，日本政府2001年通过了干细胞研究指南。指南规定，用于研究的胚胎细胞只能从那些本该被废弃、用于生育治疗目的的胚胎中获取。关于克隆人和制造精子和卵子的研究则在日本被严格禁止。

■中国：与美国等西方国家不同的是，由于道德和宗教方面的冲突不大，中国等亚洲国家的政府对干细胞研究可谓是全力支持。科技部批准的2001年度19个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规划项目(简称“973”)中，干细胞课题占了两个席位。2001年6月17日上海华山  医院宣布为一位脑部受伤的患者成功进行了世界上首例人体神经干细胞移植。

　　早在几年前，美国总统布什就曾反复“威胁”美国国会，他反对将联邦政府的资金用于人类胚胎干细胞研究。如果国会通过法案支持政府资助干细胞研究，那么他将行使否决权。果然，19日，布什动用了他上任以来的首次否决权，驳回了国会通过的有关扩大干细胞研究的法案。美国竞选专家意识到，干细胞研究可能成为今年中期选举的一个热门话题。

　　布什否决不出所料

　　美国总统布什表示，许多人认为干细胞研究谋杀无辜生命，那么联邦政府为这个研究提供资助显然是不恰当的。

　　在科学界和一些政治人士的推动下，布什于2001年签署行政命令，规定联邦资金的使用仅限于当时已经提取的78个干细胞。但科学家们表示，实际用于研究的干细胞数量远远少于预想的78个，有一些已经被污染，或者存在先天缺陷。

　　去年，众议院通过一项法案，要求取消原来禁止联邦政府资助胚胎干细胞研究的决定。本月18日，参议院以63票支持、37票反对的结果也通过该法案。当时舆论就认为，布什“笃定”动用否决权。不出所料，布什19日一接到法案就对其予以否决，并表示这项法案“跨越了我们社会的道德底线，一旦跨越了这条道德底线，就将成为不可能悔改的错误。”

　　美国禁止“培育胚胎”

　　美国国内对胚胎干细胞研究一直存在伦理道德上的争议。美国参议院在胚胎干细胞研究问题上出台了另两项法案。

　　一项是禁止“培育胚胎”，即禁止为了获得人类胚胎或人体组织故意怀孕“制造”胚胎；另一项鼓励干细胞替代研究，即在不破坏人类胚胎的情况下“制造”干细胞。

　　目前，布什已经将第一项法案签署实施。民主党人对第二项法案颇有意见，他们批评说，这是共和党人为了掩盖他们的保守立场而玩弄的政治把戏。

　　美国的科学家团体曾致信布什，称干细胞研究是治疗某些疑难病症的“极有希望的方法”，是“对生命的支持”，盼望布什“开阔思路和心胸”签署法案，放宽对干细胞研究的限制。还有一些科学界人士表示，美国在干细胞方面的研究已经落后了。

　　【新闻链接】干细胞成为竞选工具

　　在布什否决支持干细胞研究的法案之后，该法案将被打回参众两院重新讨论。但只有在两院均获三分之二以上多数票通过，法案才能起死回生。外界预测该法案很可能就此“夭折”。不过，围绕胚胎干细胞研究的争议不会就此停止，很可能将成为今年国会中期选举共和、民主两党斗争的焦点之一。

　　民意调查显示，约70％的美国人支持人类胚胎干细胞研究。

　　为了争取民意，民主党把共和党说成“顽固不化”，妨碍医学进步，打碎病人康复的希望。民主党几乎“清一色”支持胚胎干细胞的研究，他们批评布什“冷血”，并表示将继续在此问题上向政府施压。

　　共和党内部在这一问题上意见不一。前总统里根的遗孀南希·里根和参议院共和党领袖比尔·弗里斯特都支持放宽对干细胞研究的限制。目前，干细胞研究问题已经在马里兰、密苏里和弗吉尼亚州的参议员竞选战中凸显出来。

        据《时代》周刊报道，胚胎干细胞研究在美国一直是一个颇具争议的领域。美国参议院18日通过一项法案，要求政府放宽对资助胚胎干细胞研究的限制。但该法案若要生效，必须得到布什总统的这一关。布什此前多次明确表示，如果这项议案在参议院获得通过，他将不惜动用总统否决权来阻挠议案付诸实施。果然，他在19日将这一议案否决。现在人们最关心的问题是，这项法案被否决究竟会对美国的干细胞研究产生多大的影响？



　　兑现誓言  否决议案

　　在此之前，人们都想知道，面对七成美国公众支持胚胎干细胞研究的局面，布什是否仍会行使其总统任期内首次否决权？别忘了，民众可是他的政治基础，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此，白宫发言人托尼·斯诺说：“领导人不是墙头草，风一吹就倒。”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参加八国领导人峰会的布什上周对斯诺谈到这个问题时说，“既然我已经持这种立场，我就应该坚持，这(行使否决权)是我将要做的。”

　　果然，布什于7月19日否决了国会通过的要求增加胚胎干细胞研究拨款的议案。这是布什5年半总统任期首次动用否决权。他说，国会通过的法案“僭越了道德界线”，是错误的。自布什2001年下令缩减干细胞研究拨款以来，支持此项研究的人士担心，美国将会丧失其在再生医学领域的领先地位。政府的这种立场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美国的干细胞研究，许多依靠政府拨款从事研究的美国顶级科学家纷纷前往欧洲实验室及将生物技术作为国家发展重点的新加坡。为扭转干细胞研究的不利局面，美国一些州纷纷行动起来，想出各种招式应对人才流失所造成的冲击，比如加州的议会就通过相关法案，允许州政府每年为干细胞研究提供3亿美元的资金。

　　科学已摆脱政治束缚

　　尽管干细胞研究长期以来就存在争议，但研究人员如今对干细胞工作原理有了更多了解，科学已经摆脱了政治束缚，这对各方都是个好消息。成年干细胞，例如在骨髓中的成年干细胞，被认为没有胚胎干细胞的价格高，胚胎干细胞是个“多面手”，可以分化成身体上不同类型的细胞,其中包括脑细胞和心脏细胞等。但成年干细胞可能远比科学家想象的更有弹性，提供了胚胎干细胞所无法比拟的治疗捷径。

　　研究人员发现，许多组织和器官均含有“祖细胞”(  precursor  cell)，这种细胞的作用在许多方面同干细胞类似。皮肤、肠、肝、大脑、骨髓都含有这种干细胞——“模拟细胞”，它们能成为治疗诸如白血病、中风和癌症等疾病的替代细胞宝库。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再生医学研究所主任阿诺德·克雷格斯坦说：“大脑干细胞几乎能分化成大脑中各种类型的细胞，如果我们想要治疗帕金森氏症和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ALS)，这是我们所必备的条件。而在上述情况下，胚胎干细胞则有可能不是必需的。”

　　哈佛大学干细胞研究所主任道格拉斯·麦尔登说，当涉及心脏病治疗问题时，“如果你能在成人心脏发现具有复制能力的祖细胞，那么同胚胎干细胞相比，处理这种细胞的程序更为容易一些，从而让我们又拥有了更多选择。”

　　干细胞研究进展顺利

　　成年干细胞研究的支持者谈到了科学家近年来在脊髓损伤、糖尿病等疾病研究所取得的进展。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科学家已利用脐带血干细胞用于改善神经系统的一些功能；在上个月出版的一篇论文中，葡萄牙研究人员卡罗斯·利马博士写道，经过干细胞治疗的一些瘫痪患者已恢复了部分运动功能和感觉。

　　在最近一个全球各地研究人员参加的科学大会上，日本京都大学的研究小组称，他们成功培育出皮肤细胞，接着暴露给四个重要的生长因子，将其变成一种类似胚胎的实体，这种实体能生成干细胞，整个过程无需卵子。该研究小组已向科学杂志呈递了他们的研究论文，在论文出版后，科学界又将对此展开详细审查。如果审查结果证明日本科学家的研究属实，这将有可能使干细胞科学从乏味、枯燥的进程过渡为一个相对简单的化学课题。

　　但是，所有这些进展并不意味着对胚胎干细胞的需要将会消失。多数成年器官并不具备用于治疗的足够多的干细胞，成年干细胞甚至较胚胎干细胞更难生长。成年干细胞研究的一个目标就是，帮助科学家理解胚胎干细胞如何终身不停地复制。干细胞分裂后，偶尔会生成两种不同的子细胞，一种子细胞将继续像其它类型的细胞一样发育，另一种则保留继续分裂的能力，赋予细胞系永生的力量。

　　克雷格斯坦说：“胚胎干细胞研究最有可能揭开自我再生能力的秘密。通过更好地理解胚胎干细胞的工作原理，我们也许能利用这些信息去让成年干细胞从事同样的事情。”这样，有关如何处理胚胎的讨论将有可能步入新阶段，甚至可以把政治抛诸脑后。(杨孝文  任秋凌)   (责任编辑：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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