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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疗法:《自觉和领悟之路》(2)

时间:2008-11-09 08:03来源:生物导航网 作者:bioguider 点击: 1552次

 

  • 里,驱策着我去进行想当然的行动。
    意识到自己性格脆弱,想锻炼造就自身的动机,大概是产生在十一二岁,正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摊着双手立在国道上,试图堵住一辆冒着烟疾驶而来的汽车,待车开到相距五十米左右时也不准备让开,让开的话就是性懦胆小的证明。汽车不得不在我正前方急刹车,驾驶员跳了下来,他一定认为这是一个百般无聊的毛孩子在任性捣蛋。其实我并不是故意为难驾驶员,只不过出于锻炼自己的胆量刻意而为。看到驾驶员变色的脸,猜测他肯定要揍我了,赶快跑离国道,沿着田埂小路一溜烟似地逃开去。可已来不及,他一把抓住我,一巴掌打得我直冒金星。


    遭到流氓的殴打
    真正的勇气是什么?我开始考虑这个根本问题。还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长辈们也没有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当时,我认为铤而走险的行为是勇气的表现,不管对手和场合,干自己内心想干的事是诚实的态度。
    中学时代曾立下誓言:"在路边行走,同路人相遇时,决不自己主动避让",把这也作为训练自身意志力量的一种方法。如果自己首先避让,证明自己意志薄弱。这样,任何人从对面走来,我一概毫不顾忌地径直朝前走去。一般情况下,对方会主动避让。但偶然不避让的家伙也有,结果互不相让,路当中"嘭"的一声,撞个满怀,以致发生口角。
    还在念高中时,曾与十来个流氓殴打,被打得鼻青眼肿,半死不活。大凡越是胆小、内心空虚的人越要虚张声势,我也不例外。有一天,我耸起瘦瘦的肩膀,抡着大手杖,与朋友走在河边的原野上。正好走过十几个流氓围着赌博的地方,其中一个招呼我:"老哥,借个火!"虽然我带着火柴,却冷漠地回答他:"没有带。"因为我想,老老实实地拿出火柴,交给对方,显得胆小、卑怯。我走过那个地方五六米后,慢慢地从袋里拿出火柴,点燃了香烟,嘴里吐出的白烟,飘向后方。被那伙人中的一个一眼看到,大叫着站起来说:"小子!站住。"接着一帮人蜂拥而起,冲到我面前。我正想着"逃跑就是窝囊废",一个流氓上来已与我扭成一团。我正势均力敌对抗时,脚被另外一个人绊住,终于摔倒在田埂中。好几个人伸出手与脚,往我全身又揍、又踢、又踏。我半边脸被埋在土里咬紧牙关忍耐着。后来被扶起时,意识也快要丧失了。与我一起的朋友也受到牵连,两人寡不敌众,被打得狼狈不堪。我仅仅为了无聊的虚张声势,甚至殃及了朋友。
    也是在念高中时,在球磨河(日本三大急流之一)洪水泛滥最凶时,曾经独自一人险渡过河。河面比平时增阔了二百来米,紫褐色的污水汹涌地流淌着,看上去河面好像涌起着许多从上滚冲下来的稻草屋顶和木材,忽隐忽现地像箭一样向下流去。我纵身跳入浊水里,岸边围观的人顿时一片哗然,发出:"不行啊!"、"不要蛮干!"的呼声。我对此置若罔闻,奋力向前游去。水流很急,我被迅速地朝下流方向漂去,时而头撞在漂来的木头上。我是学校游泳队员,对游泳多少还有点自信,但这里和游泳池不同,在湍急的水流和旋涡冲击下,一下子感到力不从心。游到河正中时,只觉得精疲力竭,无论如何也游不到对岸了。无奈发疯般地游呀游呀,终于在距六百米的下流上了岸。由于寒冷和疲劳,全身感到麻痹,连爬上岸的力气也没有了。
    除此之外,还干过一些其他蠢事。有一天,在大街的闹市上,看到摊贩用高价在兜售很薄的劣质小册子。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记忆力,且"见义不为非勇也"。当场上前揭露,结果激怒了江湖商人。他大喝一声:"你这混小子!"就从怀中抽出短刀扑将上来。我闪身躲开,拔腿就逃,后背似乎感到"噗哧"刺来的声音。总算迅速拐进一个胡同,东躲西窜甩掉了他,想想真感到后怕。


    天生的素质和成长的环境
    我这样过分地自我锻炼着,设法想把自己造成坚强的人。但毫无作用,反而越来越懦弱、忧郁、绝望,每天在焦躁不安中度日。于是,一方面发作性地拼命想努力,另一方面又十分在乎身体上细微的异常变化。稍微有点发热的感觉,就要又是量体温,又是测脉搏,忙得不亦乐乎。因为身体瘦弱,干什么事都没有毅力,担心是否患了肺结核;眉毛掉被二三根怀疑是否会得麻风病;走在路上,感到一点心济,就恐惧是否会发生心脏麻痹,赶紧在路边蹲下。整天生活在矛盾中,自己却没有发觉矛盾所在。
    我认为自己之所以堕入神经症的地狱,除了与生俱来的素质外,与我年幼时期的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
    我天生性格的特点是有强烈的执拗性。幼小时,我哭起来常常没有止境,被母亲称为"爱哭的孩子"。这种趋向也表现在绘画上。一般儿童花两天时间连续画一张已不容易了,而我却可以一星期、二星期连续画一张画。刚念完初中时,曾一个月画了幅大画,连老师也感到吃惊。这种执着现象随着青春期的到来,转向到自己改造的方面来。只要认为能够改造自己的,任何方法也会去尝试。由于把关心全部指向自身,失去了对其他问题的兴趣,渐渐地脱离了自身生存的环境,人为地禁锢了自己。我的这种无视客观环境,任意按照自己的理想和观点规划自己的行为,外人看来觉得滑稽可笑。简而言之,我是个现代的唐。吉诃德。
    当然这不仅是由于与生俱来的性格,而且与幼年时代成长的生活环境、父母的教育方法、学校的教育都有很大的关系。我父亲是穷乡僻壤的小地主,担任小学教员。在充满乡村旧弊的家庭里,长子肩负着光宗耀祖的重任,因而我和弟妹们有着明显不同的差别,常受到特别的优待。加上小时身体瘦弱,故更受到特别的保护。父亲只要求我努力学习就行。我每天除了学习,其他的家庭杂活都不需干,同小伙伴出去玩,回家迟了也受到责备。母亲给我系腰带,保姆为我洗脏脚,生活得无忧无虑。在这种情况下,我小学时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这也是父母引以为骄傲的。可是,除学习以外,我在其它方面似乎都是笨拙的。运动会上赛跑,我的成绩倒数一二。器械体操也是拙劣透顶,杠杆上曾反复掉下来,右腕肘脱了臼。总之,在学习方面看来,比其他孩子聪明。在小学四年纪就能看报纸、小说了,但在实际生活方面却远远落后于人,是个片面发展的少年。
    在小地主家过分保护的环境下成长,还较顺利。一旦离开乡村,到了城市,进了高中,住进学生宿舍后,不适感就接踵而来。没有集体生活体验的我,怎么也难以适应宿舍生活,会产生强烈的孤独感,与同龄的伙伴在心灵上难以沟通。因为老是担心被旁人视为胆小鬼或窝囊废,整天忧心忡忡,处于不自然状态。当时,发生了一件同寝室同学发疯的事件,对我家带来很大的打击。一个数学方面很有天赋的男同学,渐渐变得行为古怪起来。我在专心学习时,他咚咚地敲着橱子的薄板妨碍我。我向他指出,他则微笑着回答:"像你这样一来认真,早晚要成为百科全书了,啊!啊!"最后把一瓶墨水浇在我的头上、脸上、西服上。我忍耐不住,只好向宿舍长提出调换房间。不久这个同学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住进了精神病院。为此,很久一段时间恐怖感盘旋在脑子里:"会否与那个男生一样发疯,也许已经不正常了吧?等等",不断反问自己。
    新宿舍里,有位自封为左翼理论家的学生,他以不容反驳的腔调对我说:"脸色苍白的知识分子无所不能,快清算一下你的小资产阶级情调吧。我们和工会战士一起组织了一个‘资本论'研究会,你也参加吧。"我勉勉强强跟着他参加了二三次研究会的学习,终于感到没兴趣回绝了。于是那个同学就威胁我:"你背叛了我们,真是个卑鄙的家伙,若向学校当局告密,不会饶了你。"我因与他朝夕相处,感到不是滋味,只好向宿舍长提出到校外借房子住宿。
    但借了房子也并非为我安居的场所。同住的三个高中生,学习非常刻苦,隔窗望去,他们总是端坐着在用功,连出外散步也很少。我对自己的懒惰感到内疚,难道就这样服输吗?鼓励自己振作起来学习,但很快就疲劳不支了,连书上的铅字也模糊难辨了。扔掉钢笔,躺在塌塌米上抱头沉思,悲叹:"我完了,我完了!"


    以神经衰弱为借口,逃避现实生活
    我自认为患了严重的神经衰弱,不能学习,睡不着觉,学生生活充满痛苦,毫无乐趣,经常焦躁不安、头疼、消化不良、疲劳。最近报刊上记载的种种神经衰弱症状,感到似乎全与自己的情况相符。又进一步在医学杂志上看到,自己患了严重神经衰弱是一种不易治愈的毛病。我想,因为神经衰弱,学习及其他的事都不能做,只要神经衰弱治好了,学习能够顺利进行,难读的书也能够痛快地阅读,该有多好!
    实际上,这是自己欺骗自己的心理状态,当然自己没有意识到。就是说,不能协调与所处环境的关系,为此苦恼不堪,且热衷于改造自己的可笑行为,荒疏了正常的学习,并把这一切怪罪于"神经衰弱"。自己安慰自己,自己为自己辩护:"我是病号,而且是重病号,理应受到人满为人们的同情和保护,没必要像其他青年一样忍耐着坚持那令人讨厌的学习。"
    已经成为青年人的我,企图重新回到孩提时代的受保护环境。除了把自我当成重病号之外别无他途。所幸的是,社会上"神经衰弱"这个病名很流行。扛着医学头衔的专家们发现了许许多多治疗神经衰弱的注射疗法和其他疗法。"神经衰弱是一种棘手的疾病"这一论调也作为社会的一般常识而为大家所认同。我躲进"神经衰弱"这个隐身罩里,似乎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当然不是有意识地自己欺骗自己,而是在无意识中欺骗了自己。一般的人,自己内心的活动,只意识到极其表面的部分,内心深沉的心理活动全然不清楚。比如,为了满足自己的名誉欲望,就考虑怎么牺牲自身利益而为他人服务;为了赚钱,就考虑怎么为社会工作;或者喜欢饮酒是为了交际;为了培养英雄气概等等,都是实在的任性、自私的想法。只有深刻挖掘自身内心,具有观察分析体验的人,才了解自己心理的深层活动。
    实在活得太累,我打算休学一年。因为坚信自己患了严重的神经衰弱,所以提出休学,也有了自己原谅自己的理由。于是请求校医,请他病情诊断书。告诉他,自己由于神经衰弱已完全不能坚持正常的学习。想不到那个校医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说:"你的神经衰弱不属于什么毛病,只要多参加体育活动,多干干事情,忧郁的情绪就会烟消云散。"
    我听了大吃一惊,于是就"能参加体育活动,就不来要求休学了。我低热不断,上次在大学医院诊断肺叶上有点坏了"地信口胡扯起来。
    校医让我大口呼吸,用听诊器检查了背和胸,说:"没有什么异常啊!你如此讨厌念书,就休息一年吧!不要过了段时间又想上学呵。"随手开出了"因肺尖部有肺炎,休养一年"的病情证明单。
    一想到明天起不用去学校上课了,脸上露出了好久未有的笑容。我马上打点行装准备回乡。可越走近家乡的火车站,心情却越感到沉重和不安,担心未经父亲许可会遭到他的反对,故先造成事实,再迫使他同意这样的内心打算。果然不出所料,一回到家把休学之事一讲,父亲勃然大怒,手脚颤抖着站起来,拿起刀架上的日本军刀大喝道:"杀了你,我再去寻死!"母亲一边哭着,一边抱着父亲的手说:"人生没有办法啊!"
    父亲发怒自有他的道理。我念小学时,得力于父亲独特的英才教育,成绩名列前茅,被称为学校有史以来的最优学生。实际上这不是我特别聪明,而是父亲不让我干其他任何事情,只要我一心学习的结果。但父亲认为学习好,直接关系到将来飞黄腾达。他对我的将来寄予着莫大的期望。
    作为小地主家的养子、家庭里受到父母的压制、社会上仅是个微薄收入的小学教师的父亲,把他自己未竟的梦想,寄托给了孩子,为我设计了所谓"登龙门"之路:东京大学毕业,将来成为有名望的高级领导人或政治家。因此我的存在,成了父母一切希望的所在。由于我中学成绩优异,旧制高中只念了四年就进了大学,作为父母希望之寄托的我,突然休了学,放弃了学业回到家乡,这使父亲的震惊、激怒、绝望到了何等地步是可想而知的。
    但当时的我,怨恨父亲的不理解,对他不关心孩子意志的自由,把我当作他达到自己欲望的工具而牢骚满腹。父亲却认为,他这样含辛茹苦为我安排了上进的道路,而我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休了学,这是多么任性、多么荒唐啊!
    我的休学,给家里蒙上了阴影。家庭已和孩提时代不同,不再是我避难的港湾,我对母亲絮絮叨叨的抱怨感到心烦。我这在他人眼里看来没有任何异常、自己却万分痛苦

  • (责任编辑: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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